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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明狄长篇】 从心 第十章

小偲最近快被寒假作业弄死了……写的不知道什么东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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弈星关上房门,依靠在木板上,迟迟没有动作。
杨玉环的意思很明显了。天时,地利,人和,利用现状去控制大理寺,为尧天制造机会。
“你的师父之所以没有杀了我,是因为他还在遵从他的道。”
“那么,你呢。”
从心……还是遵道?
长长呼出一口气,弈星只觉从心底漫出一股巨大的疲惫感,将他包裹其中,挣脱不开,亦无处可逃。好像面对他时总是控制不住的感情,只想好好护他一世,没有权谋纷争、尔虞我诈,但求相携泛舟,琴瑟相合,与他共度余生。
弈星轻叹了口气。
——每日能见你那二月春风般明媚的笑容,已足矣。
“弈星。”
李元芳那干净的童音蓦地的响起在寂静漆黑的屋中,平静的宛若止水。
弈星却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可怖的话语,瞳孔猛缩,顺着门板滑坐下来,将脸埋在手掌间,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小耗子坐在床沿,只着一身单薄的白色丝绸亵衣,双腿在空中缓缓晃荡,眼睛紧紧盯着足尖,双耳耷在被风吹乱的褐发上,眼帘低垂。
他什么都没有再说,但又好像道出了千言万语。
明月高悬,月光柔和的洒在两人身上,凝结成一片银霜。不再有人说话,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。
“离开长安。”

晨光,鸟鸣。狄仁杰是被这两件物事唤醒的……还有全身上下的疼痛。他不敢睁眼,他怕一睁眼面前就是那人可憎的面容。手腕被勒的生疼,恐怕想要甩出令牌没有那么信手掂来了。
可如果不睁眼,明世隐的话语和笑颜,又会莫名其妙的响起在耳边,出现在眼前。
“大人现今的样子,可有人见过?”
狄仁杰紧咬着嘴唇,竭力不让媚吟娇喘漫出唇边,可身体的某些地方,总是比这张嘴诚实。
“明某确实是居心叵测,明某的居心,便是大人啊。”
被异物侵入的刹那,脑海中一片空白,只有他在耳边说出的话语不住的回响。
不论是威胁还是咒骂都被撞击的支离破碎,再变成不成调的媚吟从唇角淌出,流进那人的耳中。
“大人,不知可还有他人曾有过如此居心?”
狄仁杰的意识逐渐模糊,疼痛感和快意同时袭来,吞噬了他仅存为数不多的理智。
“哈啊~李,李白……”
那人的动作一顿。
随即是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。
身后传来的疼痛感将人拉回现实,狄仁杰现在恨不得横剑颈间,弄死自己算了。
“明世隐……”
在心中无比咬牙切齿、恨彻心扉、不共戴天的三个字,说出口后却变得如此温婉柔和。
“你醒了啊。”
狄仁杰当即就想起身掐死这个混蛋,竭力抬眼扫过腰间,干净整齐的长衫上什么都看不出来,身形一动,几个地方就无法忽视的疼痛起来,逼的那人倒吸了口凉气。
明世隐匆忙扔下手里正在搅拌稀粥的筷子,快步走上前将人扶好躺平:
“别乱动,你受伤了。”
狄仁杰心底再恨,无奈何身上的伤造不了假,只得任由人按着乖乖躺好。
“等我能动了,一定第一个砍死你。”
明世隐笑着把那凌乱的碎发理顺,温和的看着他:
“好好好,等什么时候把伤养好,能砍我了,我一定任你砍。”
白米粥的香味成功勾起了狄仁杰的食欲,虽表明上一副不愿与明世隐多说的样子,却在他转身去端薄粥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把眼神瞟了过去。
“哪儿来的米?”
明世隐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开口道:
“偷的。”
见那人的神色一冷,又立刻补上一句:
“我给钱了。”
犹豫再三,狄仁杰还是决定相信他。天大地大吃饭最大,清正廉洁也要有个限度,总不能真的自己把自己饿死, 不过尽管心里接受了,表面上却是另一番神情。
瞥了一眼明世隐手中端着的,和身后置于地的各类锅碗瓢盆,狄仁杰脱口而出:
“然后顺便偷了筷子调羹锅和碗?你怎不把人家灶台偷过来。”
听出那人语气不善,明世隐一声轻笑:
“狄大人说笑了,灶台随房而建,要偷,只能连房子一起偷了。”
狄仁杰不语。
“不过——”
明世隐换用勺子搅了搅瓷碗中仍冒着热气的薄粥,突然放下,一只手撑在狄仁杰的耳边,凑过去轻声开口:
“狄大人若是想要,鸩占鹊巢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——狄大人这就想要了? 不若求求明某?
狄仁杰面色烧红,紧紧咬住嘴唇不发一言,心中骂了他千万句混账。
明世隐笑着起身,浅尝了一口粥,温度适宜,便轻手轻脚的扶起狄仁杰,让人靠在岩壁上。
狄仁杰不是没想过什么此生再不相见的戏码,只是现今的状况,明世隐说走就走说留就留,完全不是他可以左右的。反倒是狄仁杰自己,倘若明世隐想要离开,顺便带去所有干粮盘缠任他自生自灭,他是绝对没有这个能耐拦住他的。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距长安不知有几千公里的鬼地方,恐怕不出几个月狄仁杰就会变成深山老林中的一具无名枯骨。
好在明世隐还算是真心待他。
失神间,狄仁杰顺从的喝下了明世隐喂过去的薄粥,丝毫没有在意简直淡的像白开水一样的味道,明世隐很是惊讶于那人的温顺,手一抖,险些洒在他衣襟上。
狄仁杰一心一意的喝粥,明世隐也没有再说话。直到一碗粥都见了底,明世隐才颇为不舍的放下勺子。
“……有点疼。”
狄仁杰的话突如其来,明世隐愣了一下,立刻反应过来那人是什么意思了,连忙扶人侧身躺下,还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。狄仁杰将头枕在手臂上,双眼微眯,不知在思索着何事。
“怀英。”
明世隐轻声开口。
狄仁杰一声不响,明世隐也不再继续说下去。僵持半晌,狄仁杰闷声应道:
“我在听。”
明世隐还是不说话,似乎一时忘了要说什么。
“你恨我吗。”
语气那么淡然,好像他的回答,他丝毫不在意。

“见令牌如见本人,持有大理寺少卿的令牌,应可保你离开长安城。等到狄大人逮捕令发下,就来不及了”
——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。
——本来以为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相伴,突然就变成了这样。
——我都还没能赢你一局。
趁那人将少卿令牌递出时,弈星忽的握住李元芳的手腕,匆匆开口:
“你......恨我吗?”
声音急切,不见一分平日的自信超然。
李元芳垂下头,避开他的视线,不发一言。
“小耗子,求你回答我好不好?可能这会是.....你我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了。”
他在求他。
为了他的回答,他在求他。
李元芳轻启朱唇,微不可察的颤动了几下。
“......我恨你。”
——我恨你瞒我身份,步步算计,意图博取我的信任,却只是为了求权。
——我恨你又让我察觉,告诉我我所见到的一切都是虚伪的谎言。让我明白你所为我做出的所有举动,都只是为了我手中的权利。
弈星放开了手,拿过令牌,轻轻转身。
他们都没有再看对方的脸,都没有再看对方脸上的表情。
他们都没有看见,对方的脸上落下的泪
——我只有恨你,才能控制住想要冲上去抱住你拦下你的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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